君为佑乙

大概是小可爱。
这么说就已经不可爱了啊。
下次是师生发糖长篇或者是薛晓糖。
是的没错是糖!老来沉迷糖糖无法自拔!
请多关照!

[邦信]您的好友痴(zhong)汉(xin)信已上线(2)

算是番外,视情况可能会修正,假装是糖。

可于正文分开食用,内容略有偏差。

附注正文系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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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 

入定关中那天,君主大醉。

 

直至午夜,筵席方散。

 

在这一天,就算是看守的将士也不免要醉上几回。

 

而庆功宴上喝得最多的,自非君主莫属。

 

我站在帐外醒酒,静默地望着一只只大小参差的飞蛾从暗中探出身子,义无反顾地扑进帐旁烧了大半夜仍未燃尽的火把里。

 

四下寂静无声,无人看守的军营里少了些森严的味道,迎面拂来的阵阵凉意惹的人神经也不住松弛了几分,这时候,那嘈杂的虫鸣也若除却了什么阴霾,越发得清晰可闻,即使是飞蛾撞进火光里发出的噼啪声响,也不过瞬息就淹没在了虫声里。

 

忽然营帐里有了响动,我抬头去看,正是君主。

 

他踉踉跄跄地撞出帐帘来,帘侧通红的火光更替他增添了几分醉意。

 

君主半眯着那双醉眼,迷茫地四望了一会儿,然后定在了我的身上。

 

他慢慢向我走来。

 

我没有迎上去,也没有离开,只是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他笨拙地朝我走来,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我的心弦上。

 

当君主快要站到我面前的时候,他似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,脚下却突然一个不稳,就要往下栽去。

 

我连忙搀住他,鼻腔里一下子满溢了君主身上刺鼻的酒味,我从没见过他喝这么多的酒。

 

他大半的重量都靠在我的肩上,却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。

 

“韩信,韩重言?”

 

君主低沉含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温热的鼻息在微凉的夜色里无疑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。

 

我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,然后它的跳动开始慢慢加速。

 
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思量了片刻,半晌才清晰地应道。

 

“是我,君主。”

 

我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,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,拼命压下胸口那些不断翻腾着快要冲破心腔的感情。

 

许是今日多喝了些,这些东西,是我从来不曾想过,也从不会去奢求的玩意。

 

幸得盔甲极厚,他不会听到不该在我身上出现的声音。

 

“我得出去醒醒酒。”君主喃喃自语,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,俨然像是已经忘了我在。

 

这是我早该料到的事。

 

我的心中反而放下了很多,没有多言,将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,半背着他走出了营地。

 

我在路上慢慢走着,君主却突然停了步子。

 

“多好的夜色啊。”他沉沉地叹息了一声,说得又轻又慢,几乎没进了虫鸣里。

 

好一会儿,便再没了声响。

 

“君主?”我低下头,轻声唤。

 

他已睡熟。

 

他的头倚在我的肩上,自反叛以来,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。

 

我伫在原地,沉默了良久。

 

我知道我不会喊出他的名字,现在不会,今后也不会有了。

 

我吃力地背起君主,回头看一眼本该黑沉沉的天空,慢慢往营地走去。

 

那里,星汉灿烂。

 

02.

 

项王毁约以后,君主、张良和我都不曾再睡过一次安稳觉。

 

更不必说前些天君主突然耍性子,不顾劝阻执意不穿铠甲出城叫阵,条条数落项王的罪状,

 

哪想果真被恼羞成怒的项王派人射下了马。

 

箭伤在胸口。

 

他仍然大笑着奚落了项王一气,惹得项王暴跳如雷,自己却气宇轩昂地回了城,可城门一闭,便栽到在地不省人事。

 

也是后来听大夫说起才知道,那箭若是再偏上一点,纵然是神医扁鹊也救不回来了。

 

那段日子里,张良处理军务,我除却营中巡视以外,剩下的闲暇便守在君主身边,处理些琐碎的小事,直到他完全醒来为止。

 

谁人不知他那一举是为了振奋士气,却弄巧成拙,不但自己受了重伤,军心怕也反而有所影响。

 

好在君主急中生智,中箭后那一番嚣张的气魄,即便是我,也看得不禁疑心那渗出了献血的胸口是否只是一种错觉。

 

简直愚不可及。

 

张良如此评论道,然后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书。

 

结果还是张良再出策,让尚未痊愈的君主去巡视军营,以稳固军心。

 

而军心虽定,他却又病倒了。

 

伤口进一步恶化。

 

又过了些日子,形势开始逐渐严峻,君主不得不拖着他抱病的身子处理军务,只不过在众人

的要求之下,每天仅可起一个时辰。

 

剩下的事依旧由我和张良两人分摊。

 

左臂突然感到一阵疼痛,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,起身去看那处伤口。

 

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有全好,这些天再这么一折腾,怕是要隔个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。

 

蜡烛已经熄了,文书被我枕在头下,仍摊在桌子上。

 

虽已是半夜,动作一大,眼前仍能看到有一件衣物晃过,我连忙抓住,拿起来一看,却是君主的外袍。

 

我怔了怔,抬头望向君主营帐的方向,手上捏着外袍的力道不禁加大了几分。

 

我起身,慢慢走到君主的帐外,果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。

 

朝门外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,我悄然掀起帐帘,果不其然,桌边的蜡烛几乎要燃尽了,君主单手支着脑袋,面前摊着一本文书,却是也已经睡熟了。

 

我轻轻抖开捏在手心里的袍子,覆在他的背后,又取过一支新的红烛换了点上,将烛台放得稍远些,免得他不慎撞倒。

 

我静静地望着那支将君主的侧脸映红了的蜡烛,那小小的红烛似是要燃尽他的生命,来替他驱走所有的严寒。

 

03.

 

项王自刎,君主一统天下。

 

为王的第一天,也是最后一次,他将我单独唤到他的跟前。

 

他说:“韩信,我真的是个君王了。”

 

他的表情平静,看不出悲喜。

 

我张了张口,什么话也无法说出。

 

04.

 

我托病在家,已有许久。

 

那一日君主喊我去,与我立下了不杀之约。

 

见铁不杀,见君不杀,见天不杀。

 

我知道他会遵守约定,除此以外,我也再无奢求。

 

但求马革裹尸为君死,不怨命终长乐全功名。

 

闲来无事,我信笔写下这些杂碎的琐事,未等墨迹干透,便折起借烛引燃了一角,看它完完

全全化作了一纸灰烬,不留下一文一墨。

 

 

写于十年。

 

-THE END-

 

附注:

1.韩信于十一年被杀。

2.正文韩信死前第一次喊出了君主的名字。

3.君主与韩信立下的不杀之约,确实未毁,韩信死时君主在外征讨陈豨,且身处长乐钟室。当时兵器多为铁制,因而被竹制的刀枪所杀。

4.“但求马革裹尸为君死,不怨命终长乐全功名”是韩信自己立下的约定。

5.事后吕后并未受到斥责,可见此事君主是默许的。

6.蒯通当初建议韩信谋反,但韩信不愿谋反。

他说,君主授予他上将军印信,让他统领数万人马,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,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吃,听从他的意见,采纳他的计谋,君主这样真诚地亲近和信任他,他不能背叛君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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